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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心鎖宮危

 

  年節過後,蕭景禹如同以往上朝協助聖上,上奏有關改革之事,事關人民權益、社安全之責,蕭景禹日以繼夜的思考各種改革方案,日日上奏,不料聖上是連翻閱的意思都沒有。

  皇上一個氣急用力拍桌,怒道:「懸鏡司廢除之事不要再提了!你那些猜疑、思慮都是多的!做好你身為皇子得事情,此事不可再提!」

  蕭景禹緊張的下跪,大聲道:「父皇!懸鏡司實在是不可留阿!父皇明鑑阿!」

  皇上一個起身,將手上的摺子丟了出去,怒道:「退下!朕不想再聽了!」蕭景禹見皇上龍言大怒,雙唇緊閉,將奏摺緩緩撿起,默默退去。

  

  蕭景琰回宮後,對於蕭景禹連日來被皇上種種的刁難也傳到了他的耳裡,蕭景琰上奏與夜秦一役勝利的奏摺後,雖然掛心蕭景禹的事情,不過由於思念母親,轉眼便走到了芷蘿宮內,去向靜嬪請安。

  靜嬪見了蕭景琰便開心的將手上的名冊遞給了蕭景琰,蕭景琰尚未掀開便問道:「母親,這是?」

  靜嬪呵呵說道:「這是靜王妃的人選,妃子一名,其餘妾室五名,你看看可好?」

  蕭景琰嗯了聲,意思翻了下又立即闔上,便放置一旁,靜嬪欸了聲問道:「景琰不喜歡嗎?」

  蕭景琰微笑搖頭道:「並非如此,只是婚配人選由母親決定即可,不過妾室五名過於多了些,孩兒志於保家衛國,這些個女孩委身於我已經註定了讓孩兒冷落的時日會是如此綿長,況且,四哥妾室七名、三哥妾室十二名,王長兄妾室九名,孩兒並不想與兄長們比較數量,孩兒還是善於交心,否則相處有何意思?」

  靜嬪微笑點點頭,將名冊收去,笑道:「母親自然明白你的想法,就依你吧,我會再看看名單,將妾室縮至兩名,如此可好?」

  蕭景琰點點頭,道:「謝謝母親。」

  蕭景琰想了想後,緩緩問道:「母親,可曾有思念之人?」

  靜嬪喔了聲,道:「自然有過,當時,母親還是醫女,而那人我卻只能用思念來回憶他,他的臉、他的身影,他正在何處、在何地,做些甚麼,遇到了甚麼樣子的人」靜嬪說著,聲音漸漸消去,目光看向遠方,陷入了回憶裡。

  蕭景琰問道:「母親為何於此人只能思念不能相守?」

  靜嬪微笑道:「因為他早已為人丈夫,沒多久,我也進宮了。」

  蕭景琰嗯了聲,雖然很想問,那人如今身在何處?是何人讓母親如此思念?最後將這些好奇狠狠得吞下肚,化掉了。

  靜嬪緩緩說道:「後來我又有了思念之人,就是你呀。」

  蕭景琰疑惑道:「我?」

  靜嬪微笑點點頭,說道:「你是母親最日思夜想的呀,老是想你想得不得了。」

  蕭景琰笑了笑,靜嬪伸手摸摸蕭景琰長滿繭的手,唉了聲道:「只怪母親位份不高,不能好好照顧你。」

  蕭景琰心疼道:「母親別這麼說,是孩兒不爭氣。」

  靜嬪微笑不接下去,搓了搓蕭景琰的手,問道:「景琰如此說來,可是有了意中人?」

  蕭景琰看向靜嬪,頭微微一點,靜嬪心喜問道:「是甚麼樣的女孩兒?能讓我們景琰如此放在心上,怎麼不早告訴母親,如今人選粗定了,大婚之期也選定在六月二十日,不要緊,告訴母親,母親幫你想想辦法。」

  蕭景琰別開靜嬪的眼神,低頭嘆了口氣,想了想:「母親能否緩些將名單送出?孩兒還想問問,他對孩兒是否有意。」

  靜嬪點頭笑道:「當然,不過景琰,最晚五月二十必須上交禮部,否則婚禮無法如期籌備好嗎?」

  蕭景琰微笑道:「孩兒明白,謝謝母親。」

  靜嬪想了想又問道:「景琰不想告訴母親那個女孩是何人嗎?」

  蕭景琰面對母親祥和的面容,心中不自覺深感愧疚,從小到大,他有甚麼是不敢言說的?對母親亦或是對任何人,他從來就是坦坦蕩蕩,但如今他卻一次又一次欺騙了最疼他的母親,他心中激動卻不能明言,只能微笑緩緩說道:「我擔心他對我不如我對他,也不想母親為了孩兒勉強這樣的婚姻,若是他也同樣心意,孩兒必定告知母親。」

  靜嬪點點頭後,轉頭拿了一盒糕點道:「你瞧,來了這麼久都沒吃你最愛的榛子酥,母親會乖乖等你的好消息,我的好景琰,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?嘻嘻。」

  蕭景琰笑道:「謝謝母親。」

 

  從宮中離開後的蕭景琰,思考著是否去找蕭景禹,問問最近所聽見的種種事情真正得真相是如何?但最後還是回到了靖王府,依蕭景禹的個性,大概此時正想著各種方式面聖,蕭景琰也不便打擾。

  蕭景琰想到了林殊,回城後心繫著林府卻始終沒勇氣前往,直至深夜也難以入眠,天微微亮起,蕭景琰想了一晚終於下定決心,寫了幾個字後,便出了靖王府前往林府。

 

  到林府時已是寅時,林府得下人早早便起床,蕭景琰敲了敲門,開門的正是方文,方文驚訝道:「靖王殿下?這麼早?」

  蕭景琰嗯了聲,問道「小殊,起床了嗎?」

  方文嗯了聲道:「少爺方才起床,靖王殿下要去找少爺現在便可以了。」

  蕭景琰點頭,才向前踏一步,想了想又退了回去,向方文說道:「還是別了,我一會還有事情,方叔你方便幫我請小殊過來一下嗎?」

  方文欸了聲道:「好呀,那殿下要稍等阿。」

 

  林殊聽見蕭景琰來見自己卻不進來,對此有許多疑問,卻也想不出個合理的原因,還是趕緊前去見蕭景琰,畢竟這些時日思念的不只蕭景琰一人。

  

  待林殊的身影出現在蕭景琰面前時,蕭景琰的心上激動不已,目光早已離不開林殊身上,林殊也同樣,不過走到蕭景琰面前時依然保持平常問道:「怎麼了不自己進來,還要我大少爺過來找你?」

  蕭景琰微笑道:「你就這點路也不情願嗎?我可是從王府奔馳過來的。」

  林殊面上微微一熱別開蕭景琰的笑容,說道:「聽說你一會有事情,快說吧,找我做甚麼?」

  蕭景琰拿出寫好的字條,右手伸手握住林殊的左手腕,另一手將字條塞進了林殊的左手手掌,放開前還輕輕得握了林殊暖和的左手手背,這一接觸林殊與蕭景琰同時面上微紅,林殊正要開口問道這是何用?蕭景琰雙眼直直的盯著林殊說道:「今晚申時,不見不散。」林殊愣了愣,還沒回答,蕭景琰轉身便離開,留下林殊一人在原地出神。

  林殊打開字條,上頭寫著:『湖畔河岸。』

  這是當時霓凰與林殊帶蕭景琰去的地方,林殊這一瞧自然甚麼都明白了,蕭景琰的眼神與舉止,還有這字條,林殊雖然早就知道蕭景琰對自己與他人不同,但此時這層不可明言的心意蕭景琰卻透露得如此明顯,林殊第一次如此正面的感受到不一樣的蕭景琰,激動難平,心跳不止。

  林殊怎麼走回房間的已經忘記了,午時,霓凰來找林殊閒聊卻只看見林殊雙眼呆滯的坐在房內中堂,霓凰伸手在林殊面前揮了揮道:「兄長?你沒問題吧?」

  林殊這才回過神來,喔了聲道:「霓凰,是你阿。」

  霓凰悄悄瞪了眼,說道:「昨日便說好今日午時會過來的,不是我還會是誰呀?兄長糊塗啦!」

  林殊呵呵說道:「抱歉,因為早上發生了點事情所以有些出神

  霓凰喔了聲,好奇心起便趕緊問道:「是什麼事情如此讓兄長魂不守舍?」

  林殊看了看霓凰,想了想,還是決定問問霓凰,說道:「我的意中人與我相約見面,我擔心他,是想跟我廝守

  霓凰一個女孩子一聽到這類事情,眼睛瞪時全亮了起來,欣喜說道:「那有甚麼不好的嗎?!你為何如此憂愁?若是顧慮到我大可不必啦!」

  林殊搖搖頭道:「不是這樣我們在一起只怕林府顏面掃地,我與他大概也性命堪虞我早就知道他對我有意,只是先前他未曾發覺。」

  霓凰不解的晃了晃小腦袋,疑惑道:「是甚麼樣的人可以讓所有人都不贊成你們相戀?」

  林殊唉了聲,不打算回答霓凰的話,便轉頭繼續說道:「我不知道該不該去見他。」

  霓凰欸聲道:「兄長去吧,不論是不是能偕手終生,即使不行,也總要說清楚道明白,總不能讓對方不明不白的等你卻不知你放棄的原因吧?」

  林殊嗯了聲,覺得霓凰說得很有道理,說道:「好吧,就聽你的,還是去吧。」

  霓凰滿意的笑了笑,站起身道:「那現在可以陪我練劍了吧!?」

  林殊喔了聲站起道:「行啦!走吧!」

  霓凰嘿嘿出聲,與林殊雙雙拔劍出鞘。

 

  夜晚,申時。

  林殊拖著沉重的腳步,以極慢的速度緩步走到湖畔,遠遠得便看見蕭景琰的身影早就佇立在那湖邊,英姿挺拔的背影,那個與他林殊記憶中不同的蕭景琰不同的背影,從前的蕭景琰是這樣子的身影嗎?

  林殊還想著蕭景琰小時的樣子,小小的,傻傻的

  一晃眼童年過了,連身影都不一樣了。

  待林殊走近後,蕭景琰開口道:「你來了。」

  林殊嗯了聲,蕭景琰說道:「我想,你應該已經猜到我此次邀約的目的了吧?」

  林殊點頭道:「是,我知道,所以什麼都別說了好嗎?」

  蕭景琰眉頭一皺,低沉的聲音問道:「你什麼意思?」

  林殊將目光由蕭景琰身上移開,往向湖面,深吸口氣,緩緩說道:「我知道你想什麼,你想,那時我告訴過你我曾經有跟你一樣的想法,如今你才會有勇氣想來告訴我,你想通了,是嗎?」

  蕭景琰嗯了聲,視線依舊離不開林殊毫無感情的側臉。

  林殊頓了頓,低下頭道:「景琰,在北燕的那些個日子我早就思考過了,我認為,你就是我林殊最好的兄弟,所以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這樣,我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。」

  蕭景琰聽後自然是激動不已、難以置信,蕭景琰開始回憶與林殊種種的過去,蕭景琰帶著些微怒氣道:「不對,一切要是如你所言一般無情就如今日早時,我握住你時,你為何羞紅雙頰?從小到大對我們來說,握個手是最稀鬆平常的事情不是嗎?」

  林殊低聲道:「那是你的錯覺,我本就是容易面紅體熱之身。」

  蕭景琰哼了聲道:「我知道你怕熱,但是我還不瞭解你嗎?小殊蕭景琰話語未完,林殊自個便接了下去,說道:「你瞭解,我也瞭解你,景琰,你不可錯將我們的兄弟情推向無盡深淵,難以自拔,我看的清,你自然也可以。」

  蕭景琰直搖頭,走向林殊使勁將他的身子轉過面向自己,說道:「你說你看清了,那麼我再問你一次,你所說的意中人是誰?」

  林殊不停的緩和自己的情緒,為了保持臉上沒有異狀,林殊道:「那個人,已經是過去式了,如今我喜歡的是霓凰,我未來妻子。」

  蕭景琰聽後眉頭漸漸鬆開,全身像脫了力一般,接著呵呵出聲,看著林殊笑出聲來,那聲音像是在笑他自己傻,笑自己愚蠢,蕭景琰哈哈了兩聲,眼眶漸漸紅了,繞著淚水打轉著。

  林殊沒有說話,看著蕭景琰失控的舉動,林殊是心疼又心痛。蕭景琰過了好一會,才說道:「過去式了是嗎?還要將霓凰扯進來,你當我蕭景琰第一天認識你、認識霓凰嗎?好,你非要將自己說得如此絕情,我心中千言萬語與你而言自然是沒有任何意義。」

  林殊聽後心上那道自己建構出來的防線像是在一一瓦解,緊咬著牙才能不讓眼眶的淚被蕭景琰看見。

  蕭景琰伸手將林殊緊緊抱在懷裡,雙眼緊閉時淚也跟著流了下來,而林殊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,站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
  蕭景琰說道:「你不讓我說的話我還是想告訴你,那日你問我,你有多特別,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,你的特別,是因為對我而言你早就不止是我的兄弟,我很瘋狂,我知道我們同為男子卻對彼此抱有這樣的念頭於世人而言,是何等難容,但是我蕭景琰敢愛敢恨,我一向如此,無論愛還是恨,我都會毫不猶豫表現出來甚至採取行動,所以我要告訴你,我愛你小殊,要我放棄你,我做不到,但是如果這是你的期望,我會做到讓你查覺不出,但是很抱歉,你與霓凰的大婚之日我沒辦法參加,這點我想你自然也不會勉強我。」

  林殊嘴巴張了又閉,想說甚麼反駁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,舉起雙手想抱住蕭景琰,最後停滯在半空中一會又回到原位。

  林殊只能不停平復情緒,好一會才說了聲:「我永遠是你最好的兄弟

  蕭景琰眉頭一皺,離開了林殊溫暖的身子,蕭景琰看著林殊:「已經不是兄弟了,你走進我心中多少年,我必須用同等的時間學習做回你的好景琰。」

  林殊看見蕭景琰的淚從臉頰劃過,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可以欺騙蕭景琰也欺騙自己的話語,蕭景琰深深吸了口氣,轉身離開,不再回頭。

  林殊看見蕭景琰遠去的身影,想衝上前去拉住蕭景琰,腳步往前了一步便停在原地,林殊知道蕭景琰被自己傷得很深,也傷害了自己的心,林殊忍了好一會的淚終於潰堤,在那個蕭景琰已經看不見的地方,林殊默默得喚了聲:「景琰,對不起

  這聲道歉被四周的空氣給淹沒,蕭景琰也早已遠去,林殊只能不停的說著同樣一句話,不知道是對自己說,還是希望蕭景琰能夠聽見。

 

  蕭景琰在王府沉默了三日,三日後他寫了封信,交給列戰英,請他交由蕭景禹幫忙送至宮中給靜嬪。

  靜嬪收到了蕭景琰的信後自然是嘆了嘆氣,轉身便吩咐下人,將靖王妃人選名冊上交禮部。

  那夜回去林殊徹夜未眠,但是隔天一早,他又恢復成精力旺盛的開朗少年林殊,一如往常的到赤焰軍兵府訓兵,像是甚麼事都沒發生過,也沒有人發現。

  只有霓凰,也許是女孩子特別敏感,一看便知林殊是在故作堅強,林殊只有在霓凰身邊時才能表現悲傷,淡是林殊卻無法開口說任何一句話,霓凰便陪著他發愣,霓凰沒有問林殊那晚怎麼了,因為林殊全寫在臉上了,又何須再提起?
  

 

  六月二十,蕭景琰如期舉行婚禮,而林殊抱病不去參加,趁著林府等人去宴客時,一個人就在房裡,酒是灌了一瓶又一瓶,最後倒在地上,看著窗外,不停傻笑。

  林殊呵呵說道:「景琰我不想的誰讓我是名男子,我連被選擇的資格都沒有呵呵。」林殊笑著笑著便醉倒在地上,一覺不醒。

 

  蕭景琰也同樣的拼命將自己灌個爛醉,被列戰英扶到靖王妃的房中,蕭景琰晃了晃以為自己看見了林殊,小聲喊了:「殊

  靖王妃不解道:「殿下想看書嗎?」

  蕭景琰搖頭,一下子將靖王妃給壓了上去,靖王妃臉頰紅潤、羞澀不止,伸手緊緊抱著她的夫君。

  燭影搖晃,春宵一刻。

  

 

  蕭景琰大婚後,霓凰向林殊詢問為何沒有到婚宴祝賀?林殊便打哈哈笑道:「兄弟間,私下慶祝就好了。」霓凰也就當真不再問下去。

  而林殊又陷入長長的沉默。

  

  金陵城巷內胡同口,亥時,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原地等候邀約之人相會到來,不一會,一個黑影轉進巷內,中年男子才開口道:「你遲到了。」

  來者哼道:「我總是要確定有無人跟蹤。你突然邀約此地有何事?」

  中年男子哼了聲,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:「我決定,滅了祁王,上次你說得事情,我來助你一臂之力,祁王,我需要你一同幫忙。」

  來者喔了聲,呵呵笑道:「祁王?現在朝中信望最高的祁王?就憑著近來得事情,皇上對他雖然有所不滿但是他祁王依然是太子,這表示皇上對他還是有所期望。」

  中年男子怒道:「我們聖上一向多疑!只要有嫌隙,一切都有可能,我有計劃,但需要時機,一句話,你是幫,還是不幫?」

  來者想了想,問道:「你上回是堅決得拒絕我的,如今為何轉變如此之大?」

  中年男子哼聲道:「祁王三番兩次上奏,要撤我懸鏡司,我豈能容他!」

  來者哈哈笑道:「夏江阿夏江,原來你也有逼至絕境之時。」

  原來這名中年男子正是懸鏡司掌鏡使夏江,另一人則是赤焰軍中將、蒞陽長公主夫婿謝玉。

  夏江哼道:「少多說廢話,你想爬到林燮頭上,你以為你有甚麼辦法可行?!你幫我滅祁王我自然將你順水推舟上位,如何?」

  謝玉想了想,微笑道:「願聞其詳。」  

 

  蕭景琰新婚後,偕靖王妃一同到祁王府去見見蕭景禹,對蕭景琰而言這就像是拜見自己另外一個如同父親般的哥哥,對於蕭景禹用心的教導與養育之恩,蕭景琰不敢也不容許自己忘記。

  蕭景琰進府後自然先行禮,蕭景禹見到蕭景琰帶著靖王妃前來心裡歡喜的很,趕緊讓二位上座才開始開口談話。

  「景琰,兄長見你成家實在是開心,以後總算多個人幫你打理你的靖王府,我也安心了。」

  靖王妃靦腆笑道:「祁王殿下,臣妾定不負所託,協助靖王殿下打理王府上下,好讓夫君在外能夠放心。」

  靖王微笑道:「有勞夫人了,兄長放心,鳳頤是個好妻子,有她,我很放心。」

  蕭景禹也滿意的點點頭,笑道:「我們家景琰待人真誠,不過有時他生起氣來,脾氣也是硬的不行,你可要多體諒他,他就是直了些,最不善長的就是拐彎沒角、口舌之爭,這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。」

  靖王妃呵呵道:「臣妾明白,這幾天下來臣妾特別喜歡這樣子的殿下,如此不多情的男子世間難有,臣妾很是幸運,殿下能文能武,又溫柔又老實,臣妾覺得很幸福。」

  蕭景琰搖頭道:「夫人你這麼一說,王兄可是會笑話我的。」

  蕭景禹欸聲道:「王妃說的我認同,景琰就是這樣子的不錯,哈哈!你們的感情比我想的還要好,看來我是多慮了。」

  靖王妃哦了聲,問道:「靖王殿下也有需要操心的地方嗎?」

  蕭景禹聽後停頓了一會之後呵呵笑道:「景琰他,從沒心儀的對象,成日只知道與好兄弟玩樂打鬧,不是練武就是出征,我自然擔心他不懂與女孩兒相處,怕他把你們都嚇跑啦

  靖王妃聽後嘻嘻笑了幾聲道:「這我也猜到了,靖王殿下是這樣子的,不過臣妾認為相處可以多學習的,往後的時間,靖王殿下會更善解人意的。」

  蕭景禹笑道:「難道景琰還發生了何等的糗事?這本王倒是有就興致一聽。」

  靖王妃聽後羞紅了雙頰,看了一眼蕭景琰,蕭景琰自然不明白靖王妃想就說些什麼,只道:「夫人但說無妨。」

  靖王妃呵呵的羞道:「其實是新婚那日,殿下即使醉了,還是老喊著想看書的樣子臣妾有些不知所措,讓祁王殿下見笑,臣妾失禮了。」

  蕭景禹聽後臉色一變,看向蕭景琰,正好對上他受驚嚇的神情,蕭景琰趕緊道:「夫人,讓妳笑話了,下次還是先私下告訴本王可好?」

  蕭景禹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面容,看著靖王妃溫和的問道:「沒想到景琰又沈迷於書本中了,景琰還未向本王說起,王妃記得是什麼樣的書籍嗎?」

  靖王妃開始察覺自己的言語是否有失,氣氛開始有些微變化她還是感覺的出來,不過面對蕭景禹的疑問她也只好仔細回想一番再回答。

  「回祁王殿下,臣妾無能,想不出書籍的名字,映像中,殿下也許是酒後含糊,臣妾每每聽見都只有一個書字。」

  蕭景琰聽後當下便暗自嘆了口氣,看著蕭景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,蕭景琰轉頭對著王妃說道:「夫人不是一直想學習祁王妃如何煮我最愛吃的那幾道菜色嗎?要不你先去吧,我與王兄還有要事商討。」

  靖王妃還沒開口,蕭景禹便直接開口向一旁的下人喊道:「你去請夫人來,帶靖王妃前去。」下人喊聲是便立即退下。

  靖王妃再笨也知道氣氛不對了,緩緩開口道:「祁王殿下,臣妾無心之失,是否有不當之處,還望祁王殿下怪罪臣妾才好  

  蕭景禹笑容不改道:「王妃多慮了,你只是敘述實情何罪之有?放心吧,只是方才景琰說起本王才想起有要事要與他商討一番,本王招呼不周,是本王的不是。」

  靖王妃原本還想說些什麼,讓蕭景琰給制止了,靖王妃也不好再說下去。沒一會,祁王妃到來便帶著靖王妃退下了,祁王妃一看夫君的臉色便知她要自己來此行的目的,走時順手將門給帶上便吩咐門口的下人全數撤走。

  門關上的那一刻,廳堂上頓時寂靜,蕭景琰首先打破沈默,向蕭景禹道:「兄長,景琰自幼承蒙您的教導,景琰不敢忘,也不會忘。」

  蕭景禹哼了聲,笑道:「好,我只問你一件事,那晚你所說的話,你當真一點映像都沒有?」

  蕭景琰眉頭一緊,道:「只有些微的記憶,臣弟以為是夢

  蕭景禹站起身,走到蕭景琰面前道:「你想清楚了,是嗎?」

  蕭景琰想了想,抬起頭一個堅定的眼神看著蕭景禹,說道:「是,臣弟愚昧,時至今日才想通。」

  蕭景禹難以置信,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了好幾種表情,最後指著蕭景琰怒道:「你!你到底明不明白這是何等不正之風、淫穢之事!他是男人阿!你怎麼能有這等、斷袖之好!?」

  蕭景琰面對蕭景禹的怒吼,二話不說雙膝跪地,先是一拜,緩緩道:「兄長,景琰一生行事光明磊落、敢做敢當,但就只有這件事卻只能永遠藏於我心中,臣弟視兄長為至親,自然明白兄長是如何難過、悲傷,但是,臣弟還是想告訴兄長,我的心,已經是覆水難收、不可自拔了。」

  蕭景禹聽後又氣又悲,一時之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,只好先緩和自己的心緒,才慢慢說道:「景琰,我說過了,你就是跟小殊太常在一起才會導致這樣的錯覺,你們之間的兄弟情誼是很好,但是不能將這情誼錯想成了男女之情,你明白嗎?!」

  蕭景琰直言道:「剛開始,我也不斷告訴自己,我們只是感情太好了。但自從到夜秦之後,我們第一次分開如此長的時間,反而讓我思緒更加清晰,我才終於明白兒少時的我不想他離開,所以我會用盡辦法不讓他離開;之後每一場戰役我只知道,我不想失去他,所以我會用盡一切辦法、竭盡所能的保他周全,而如今我才明白,我愛他,我沒辦法把他再看作兄弟。兄長,臣弟至始至終從未忘記您的教悔,我只是有了一個我想陪伴他一生的人呀。」

  蕭景禹伸手揉了揉陣陣發痛的額頭,輕輕嘆了口氣,道:「你告訴小殊了嗎?」    

  蕭景琰隔了好一會才點個頭,想起那晚林殊所說的每一句話的令他心痛,其實蕭景琰根本不相信林殊說的是真話,但是萬一林殊說的是真的呢?蕭景琰每每想到這便不敢再思考下去,深吸口氣後,蕭景琰說道:「我告訴他我沒辦法再做他的兄弟,小殊他要我放下這樣的情感,而且他也說,他現在愛的是霓凰,我也只能相信了。」

  蕭景禹聽後嗯了聲,道:「看來小殊是明事理的好了,跪那麼久不怕累嗎?快起來吧!」蕭景琰抬頭看了看蕭景禹的臉色後才道謝,慢慢站起身子。

  蕭景禹唉了聲:「兄長當知世上情愛,又豈能不知你如今心中苦楚?你們若有一人為女子,可是門當戶對,決無人會反對。天意弄人啊既然天意如此,身為男兒必當盡保家衛國之責才是,如今你已成家,兄長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,不過你要知道,你對小殊的情,除了我之外,不可再透露,這皇宮深不可測,你可必須當心,否則這將會讓人留下把柄,後患無窮。」

  蕭景琰點頭道:「臣弟謹遵兄長教誨。兄長連日來是否在朝堂上與父親有所不悅?」

  蕭景禹唉聲歎氣,拍了拍蕭景琰的肩,道:「也許這太子就快換人做了吧。」 

  蕭景琰驚訝道:「事態當真到如此危及之地了嗎?有誰比兄長更有資格坐穩東宮之位?」

  「有啊,父皇的皇子並非我一人,你不也是嗎?不過景琰,你母親位份不高,如今兄長頻頻遭受父皇冷眼推擠,屆時我當真卸下太子之位,你可要多加小心,尤其是景桓與景宣。」

  蕭景琰疑惑道:「三哥與四哥?」

  蕭景禹點點頭道:「起初我還沒發現,只是連日來我的地位開始有所動搖,景宣不時在朝堂上會與我意見背道而馳,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而景桓原從不上朝堂,如今日日上朝,且巧妙的是我所提的每個提案他不但附和且說出更多的理論出來,父皇最近用了我的改革理念,上面卻是景桓的功績。你說我多心多慮也好,雖說都是父皇的孩子,不過自古以來皇子爭奪實屬常事,景琰,兄長的話需當謹記,明白嗎?」

  蕭景琰點頭道:「臣弟明白。」

  蕭景禹看見蕭景琰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,欸聲道:「你別擔心,我怎麼說是父皇的兒子,最多左不過就是降為親王,父皇雖然易有猜忌之心,但我相信他不會將這份心思用在我們身上的。」

  「兄長自小便深得父皇寵愛,臣弟相信父皇一定會明白,兄長為了大梁子民們所思慮的那份心。」

  蕭景禹點頭道:「不錯,我也是這麼相信著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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