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vid's companion 愛

「你真的不想說？」方浩凡道。

陸瑋宸沒有接話，轉了話題問道：「你今天那個叫呂明捷的同學，是做甚麼工作的？」

「他阿，聽他說他目前在市醫院的精神科當主治醫師。」

陸瑋宸喔了一聲，話題就又沉寂下來。方浩凡看著陸瑋宸認真開車的側臉，皺了皺眉問道：「怎麼了嗎？」

陸瑋宸將方向盤一個右轉到底，接著煞車停下。轉頭笑著看了下方浩凡，自動打開車門下車，方浩凡也跟著下車走到車頭站在陸瑋宸身旁。

「你那個同學，看起來不像是直男呀，你知道他有沒有喜歡過同性嗎？」

方浩凡心跳突然加快，雙眼從陸瑋宸的臉上趕緊轉開，眼神游移道：「我不清楚耶，不過今天你看到的那個女孩子是他女朋友，他是告訴我他有打算要求婚了。」

陸瑋宸盯著方浩凡的舉止，眼神，沒一下就笑了出來，用力的拍了下方浩凡的肩膀道：「這樣阿，看來是我誤會了，我以為呢…」

「以為甚麼？」

陸瑋宸故意靠近方浩凡的耳朵小聲道：「以為你們以前在一起呢。」

方浩凡感覺全身燥熱，伸手將陸瑋宸一推，生氣道：「你說甚麼呢？我是正常人，直到不行！」

陸瑋宸笑了一聲，說道：「你緊張甚麼？你這反應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，你就算不是直的也一樣是我好朋友阿，我不排斥的。」

方浩凡看了陸瑋宸一眼，又撇開想了想，嘆氣道：「我只是怕被人誤會的感覺…畢竟這種事情，是很容易被人指指點點的，我不喜歡這種感覺。」

陸瑋宸一別笑臉，方浩凡沒看見陸瑋宸凝視自己的雙眼，不斷閃爍，陸瑋宸將話題帶開，說道：「你記得這個地方吧？」

方浩凡看向眼前的風景，將山下的都市繁華光點盡收眼底，輕輕靠在車頭上，方浩凡微笑道：「當然記得，大學時候你最愛來這裡散心。」

陸瑋宸一個溫暖的微笑看向方浩凡，「那你知道我為什麼煩心嗎？」

「因為你沒辦法鼓起勇氣告白嗎？」

「知我者，凡凡也。」

方浩凡突然雞皮疙瘩竄起，右手用力搥向陸瑋宸得胸口，「可以別噁心嗎？」

陸瑋宸哈哈大笑，順勢抓住方浩凡的右手，認真說道：「你真的想知道我喜歡誰？」

方浩凡對陸瑋宸突然間認真的表情給電的心臟狂跳，用力將手抽回，「其實你不想說倒也沒關係啦，當然，你願意說我也會認真聽。」

陸瑋宸喔了一聲，說道：「這樣吧，我給你提示吧。」

「你說吧。」

「我會當檢察官的原因，就是因為他。」

方浩凡開始仔細思考著陸瑋宸當初突然報考檢察官的原因，但是由於真的太久了，完全想不起來，方浩凡疑惑道：「你有跟我說過嗎？」

陸瑋宸點頭，說道：「我其實跟你說過很多次了。」

方浩凡開始思索自己到底記不記得，但是不管怎麼翻閱自己的記憶，還是一片空白。

「有沒有其它的提示啊？」

陸瑋宸想了想，微笑說道：「有。」

方浩凡皺眉，「說來聽聽。」

陸瑋宸伸手拍方浩凡的額頭，笑道：「自己想。」

「這算哪門子提示？」

「其實這件事不是甚麼秘密，你可以問問其它人。」

「大家都知道你喜歡誰？！」方浩凡驚訝，忽然又轉變為生氣，怒道：「還說好兄弟呢！為什麼就不告訴我阿！」

陸瑋宸哈哈大笑，「我是說阿，很多人知道我當檢察官的原因，但是沒有人知道那個人是我喜歡的人，這樣明白了嗎？」

「喔。」

方浩凡低頭開始思考要從誰問起時，陸瑋宸開口問道：「所以那個呂明捷就是你那個認識比我還久的好朋友囉？」

方浩凡的思緒突然中斷，愣了一下才回神說道：「不是明捷，你來之前明豪已經離開了，他剛好去接他女朋友下班了。」

「這麼貼心呀，在這個社會上可以稱作為暖男啦。」

「也許吧！不過他剛才告訴我們，他女朋友最近被人跟蹤，聽說還每天到她上班的地點去報到，身為警察來說我聽到的時候還蠻擔心的，不過後來明捷說，那名男子是他醫院的病患，他正在積極治療那名男子的心靈狀況，明豪也讓我別擔心，有事情無法解決他會打給我的，我也只好先放心讓他去當他的英雄啦！」

陸瑋宸聽後皺緊眉頭，方浩凡見他沒接話，又看見他一臉憂愁的樣子，便問道：「你又怎麼啦？陸檢。」

陸瑋宸看向方浩凡，依然眉頭深鎖道：「沒甚麼…只是，我這樣聽起來總覺得感覺有一些奇怪的地方，但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。」

方浩凡也想了想，之後搖搖頭笑道：「我看是你多想了，除了那個跟蹤狂外應該沒有甚麼奇怪的地方了，你阿，就是太多疑了。」

陸瑋宸見方浩凡笑著，自己也笑了。

「也許真的是我多心了。」

兩人相視一笑，一同看向山下的景色，如繁星般的燈光街道，不停閃爍，一陣涼風吹拂過兩人的肌膚，兩人精壯的體格只覺得這風吹來涼爽，一點都不會感覺到冷。

方浩凡到家時已經傍晚十點。

他放慢開門的速度，盡可能減輕聲響，以免吵醒家人。打開門時，方浩凡的母親─葉玟，正好從房間走了出來，看見方浩凡回家就趕緊走上前去。

「怎麼這麼晚回來呢？晚飯吃過了嗎？」葉玟道。

「吃過了，我晚上跟明豪聚餐，剛才陪瑋宸去聊聊天所以比較晚歸。」

方浩凡將包包放在沙發上，一面說著一面將外套脫下掛在沙發上。

「你不是說瑋宸去相親嗎？相的結果如何？」

方浩凡坐在沙發上，葉玟倒了一杯水走了過來，坐在方浩凡旁問道。

「他呀，相親的自然都不喜歡呀，因為他說他早就有一個喜歡的人了，只是應付應付他母親而已。」

「這樣啊…」葉玟聽後臉色顯得有些複雜，想了想後問道：「那個瑋宸，他不會也跟當初那個呂明潔一樣吧？那媽媽我可不希望你跟他再多接觸，免得跟之前一樣，差點走歪路被帶壞。」

方浩凡聽到葉玟唸道，心頭湧出滿滿的不悅，口氣凝重道：「媽，瑋宸是不是我還真不清楚，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好朋友，當初要不是他救了我，你可能也沒辦法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懷疑他了。還有，我今天也見到明捷了，他有一個穩定交往的女朋友，準備要結婚了，很多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好嗎。」

葉玟原先見到方浩凡生氣的樣子有些緊張，但聽到後來，她聽見了呂明捷的名字，整個人就像斷了線，一下子就氣地站起身子，「你今天去見呂明捷？！誰准你去見他的！他又想幹甚麼了，想把你帶壞嗎？你是不是又想跟他去、去當那種骯髒的人！？我告訴你，你別想！」

　　「媽！我、我們沒有那樣的關係好嗎！」方浩凡緊張的站起來說道。

　　「沒有最好！我這幾天跟張阿姨約好了，她女兒剛留美回來，相貌我也幫你看過了，氣質出眾，談吐得宜，你下禮拜休假我已經幫你約好了，你要是敢不到，我會把你的事情拿來跟你爸商量，你自己看著辦！」

　　葉玟沒有等方浩凡的回話，轉身走回房間，雖然沒有大力地關門，但是方浩凡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，面對母親憤怒的背影，他再有千言萬語也全擋在了門外。

　　方浩凡像是脫了力一般，一屁股的癱在沙發上，雙手摀著臉，不停來回搓動。

　　「唉…」

方浩凡隔日恢復精神出門上班，但是他的心情就跟葉玟一樣，呂明捷與過去都是不想碰觸的一個回憶，只是原因有所不同，所以他明白葉玟的心情可以有多差。

雖然心裡只能不斷嘆氣，但是他知道他必須要用最好的狀態來進公司，以免眼尖的陸瑋宸看見又多問兩句外，也是自己工作態度的一種。

才走進警局，遠遠就聽見了吳彥廷的聲音，方浩凡將包包放在自己的位置後就好奇地走了過去，結果除了吳彥廷外還看見了陸瑋宸。

「學長，從實招來，你昨天在中正路做了甚麼阿？」吳彥廷眉毛輕挑道。

「我在跟親愛的有著美麗的午餐約會，你就是那個成人之美的鵲橋。」陸瑋宸一抹殺人微笑閃閃發光。

「果然是為了私事…打擾了我與腸胃談判的時間，你知道它有多難對付嗎？」

陸瑋宸從包包中拿出了一盒藥物出來，「所以我有所準備，這是我妹從日本帶回來的，專清宿便，包你藥到病除。」

吳彥廷哼了一聲，一把將藥搶了過來，仔細地端看了藥盒上的說明，眼睛突然微微一亮，看著陸瑋宸疑惑道：「真的假的這麼有效？」

陸瑋宸將手搭上吳彥廷，輕輕拉向自己這邊小聲說道：「你可以現在馬上吃一包試試？」

吳彥廷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凸的肚皮，皺眉抬起頭：「但是等等如果有緊急狀況我就沒辦法出勤了耶，學長。」

方浩凡剛好聽到最好一句，微笑出聲道：「你去吧，等等有甚麼緊急狀況真的需要全員出動的話，陸檢會很樂意代勞的！」

方浩凡輕輕拍了拍陸瑋宸的肩膀，陸瑋宸回頭見到近在咫尺對自己微笑的方浩凡，陸瑋宸輕笑，方浩凡以為陸瑋宸的笑是對自己的陷害有所不滿，當然真正如何只有陸瑋宸自己明白了。

吳彥廷聽後又看了看陸瑋宸沒有甚麼表示的笑臉，開心的嘴巴裂到耳朵去了，大聲喊道：「謝謝學長！！」轉身跑到了茶水間去，立馬開了一包來吃。

方浩凡見吳彥廷走遠，看向陸瑋宸問道：「我說你昨天幹嘛不要自己來幫我就好了，我說不定會更感激你。」

「我當然有想過啊，不過依你的個性來說，我當初約你就已經在拒絕邊緣，你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踏出家門，結果跟你命一樣的錢包還被搶了，你大概邊跑邊罵了我幾百次了，如果那個時候我出現了，你大概只會罵我一頓就回家睡覺了吧，所以阿，我要是讓彥廷去，你一定會知道他是我叫去的，為了罵我一頓你一定會過來，打著你寧願吃光我的錢也要報仇的心情，你就一定會來赴約。」

方浩凡連哼了好幾聲，「你還真了解我啊，陸檢察官。」

陸瑋宸嘿嘿笑道：「這當然。」

就在這時候，方浩凡的組員─林品妍跑了過來，看起來有些喘，臉上看來是有些興奮。

「隊長，陸檢。」

「怎麼了跑那麼急？」方浩凡疑惑道。

林品妍微笑道：「你們過來看看這個！」

方浩凡與陸瑋宸疑惑對眼，跟著林品妍走到了她的座位，林品妍打開她的筆電，隨手點了一個影片。

「你們看！」林品妍站起走到一旁，讓方浩凡與陸瑋宸湊近。

兩人按下播放，影片中的人竟然就是方浩凡在街頭狂奔的影片。

每支影片都由不同人上傳，每個角度不同，時間不同。陸瑋宸隨手又點了幾個來，最後看見方浩凡將搶匪俐落的銬在欄杆上，最後這個影片時間最長，還不斷聽到錄影的人發出，「好帥喔。」「對呀，天啊。」之類的聲響。

陸瑋宸眉頭微微一皺，最後在心裡嘆了嘆氣，臉上馬上掛上一號笑臉，拍了拍方浩凡全身僵硬的身軀。

「你紅了。」

方浩凡轉頭看向陸瑋宸的笑臉，一股氣又全堵在胸口，右轉頭看像影片中自己的英姿與數不清幾位數的點閱率，方浩凡重重的嘆了口氣，整個頭就嗑在桌上久久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