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vid's companion 愛

第四章-婚指穆親

　　十一月下旬，赤焰一百名軍士調動名單確認上呈至兵部，不日生效。

　　這一百名將士裡，除了自願調動者十九名，有三十八名是一年前新徵得新兵，其餘皆是從兩年前徵選人員挑出，其中林殊較為熟識的就只有蒙摯而已。

　當蒙摯知道自己將被調離赤焰軍時，心中自然是激動不已，但一切已成埃落定，他也不好再多說，只是臨行前到了林府，好好的向林燮、林殊道別。

　　林殊的腿已經方便站立，他拍拍蒙摯的肩膀道：「蒙大哥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，未來定能讓皇上看重你的能力，你得離開可是赤焰的一大損失呢！」

　　蒙摯搖搖手道：「少帥實在是抬舉在下了！在下有的就是一顆赤膽忠心，其餘的還正想與赤焰大家討教討教，結果不知這緣分是如此短暫，在下實在是…」

　　林殊微笑道：「你剛好新婚，禁軍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，省的嫂子成日擔心你一去不返，就當為了讓嫂子放心吧！況且調了職還是能當兄弟呀，往後就別少帥少帥得叫啦，跟大家一樣叫我小殊吧！」

　　蒙摯對於林殊的話感動萬分，微笑道：「好！少帥…不，小殊，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！我相信往後我們即使不能同處戰場，但是那顆報國的熱血心腸絕對是相同的！」

　　林燮哈哈笑道：「好！當初我相信祁王將你留下果然是對的，大梁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忠誠之人，來！我敬你一杯！」

　　蒙摯也趕緊將酒杯執上：「林帥！該由在下敬您才是！蒙摯在此感激這兩年林帥您的教導與信任，在下敬您了！」

　　林燮喊了聲：「好！乾了！」與蒙摯一同將酒水飲盡。

　　林殊將酒杯高舉道：「那麼我就在此祝蒙大哥，鵬程萬里啦！乾啦！」

　　蒙摯也趕緊再倒上酒水，高舉酒杯，微笑道：「謝謝你小殊！蒙大哥絕不忘在赤焰的種種恩德，乾杯！」與林殊對杯碰上，一飲而盡。

　　十二月初五，蒙摯便正式調至禁軍守衛，離開赤焰軍。

　　林殊的腿可算是幾近痊癒，不過蕭景琰還是會不時提醒他別到處亂跑。

　　而蕭景琰閒暇之餘便如同以往到林府與林殊天南地北得亂聊一通，彷彿先前的種種難解的感覺都煙消雲散，不過只有眼尖的林殊發現了，有時在眼神相會之時或是肌膚碰觸之時，蕭景琰的耳根子會不自覺發紅，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覺，林殊也認為不需要特別迴避或是以此調侃他一番，也許是林殊自己不想戳破這層網，但又矛盾的想看著蕭景琰耳根發紅得有趣模樣，不自覺得看了心喜。

　　十二月二十日，太皇太后壽宴，眾臣集聚在武英殿上，連鎮守南境的雲南穆王府也偕同子女前來拜壽。

　　穆王爺一個大禮跪拜道：「臣拜見皇上、太皇太后，臣女穆霓凰，臣子穆青，來向太皇太后祝壽！願太皇太后福澤萬年！」

　　穆霓凰、年幼的穆青也跟著父親跪下行大禮，喊道：「祝太皇太后福澤萬年！」太皇太后看見兩個孩子便笑了笑，連道：「好，好，快起來，安排在林府下賜座呀。」穆王府等人道謝後便一一上座。

　　霓凰坐定後看向一旁坐著林殊，便禮貌的舉起酒杯打聲招呼：「這位一定是金陵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赤焰軍少帥吧！霓凰敬你一杯！」

　　林殊聞聲轉過頭，見霓凰微微一笑，長得清秀、皮膚白皙、雙眼明亮，一看便知是個美人胚子，林殊也端起酒杯道：「郡主有禮，林殊確實是赤焰少帥，郡主如何得知？」

　　霓凰笑容不改道：「依這順序來說，你前頭的必定是赤焰大元帥­­─林燮，林帥。那麼你如此年輕卻居於下位，定不是簡單人物，如此猜測罷了，少帥不賞霓凰這杯酒嗎？」

　　林殊愣了會，笑道：「郡主別多心，初次見面，請！」郡主一個點頭，兩人將酒杯飲盡。

　　霓凰問道：「少帥是金陵的一顆明亮之星呢，我們一行人一進城便老是聽人提起少帥的英勇事蹟，霓凰倒想仔細聽聽你們這次行北燕大戰的內容是如何精采，少帥可否賞霓凰的臉，開金口呀？」

　　林殊呵呵笑道：「這有甚麼問題？不過我兩年紀相差並不多，就別少帥少帥得叫了，我今年十八，你呢？」

　　霓凰羞澀的笑了笑道：「霓凰日前剛滿上十六。」林殊點點頭道：「我比你年長，大家都叫我小殊，你也可以這麼稱呼我。」　　

　　霓凰搖搖頭道：「不可，霓凰便稱呼你為兄長吧！」

　　林殊聽了開心道：「好阿！我有妹妹啦，那麼郡主想聽…」

　　霓凰嘻嘻笑道：「兄長既然認霓凰為妹妹，那麼郡主郡主得叫倒是不親近，稱我霓凰親近些。」林殊笑著點點頭。

　　林殊將行軍打仗的事蹟一一敘述給霓凰聆聽，說的既生動又誇大，逗得霓凰一時緊張一時歡笑，兩人相談甚歡的畫面全被太皇太后看在眼裡，太皇太后向一旁的宸妃細語，說道：「宸妃，你瞧，小殊與郡主一見面便如此熱絡，從前這郡主小時我便覺得可愛，如今大了與小殊竟是如此般配，你覺得小殊是否有意呢？」

　　宸妃也看見了兩人的互動，笑笑道：「臣妾也是難得見到小殊對一個女孩子如此熱絡呀，小殊定是有意，正好他也到了該成家的年歲了，太奶奶是想賜婚嗎？」　

　　太皇太后一個慈祥的微笑，點點頭，轉頭向皇上喚了聲道：「皇上。」

　　皇上順著太皇太后的眼神望去，便笑道：「皇奶奶可是想成就一樁好姻緣？」

　　太皇太后點點頭，皇上呵呵笑出聲，道：「今日是皇奶奶壽宴，您決定的事，朕不多言。」

　　而此時的蕭景禹端起了酒杯，轉頭喚了蕭景琰好多聲卻毫無回應，蕭景禹只好將酒杯放下，順著蕭景琰眼神望去的方向看去，正好便是林殊與霓凰兩人相談甚歡得畫面，蕭景禹將視線轉回到蕭景琰身上，見他手上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，臉頰已經開始微微泛紅光，蕭景禹趕緊在蕭景琰倒下一杯酒時伸手制止。

　　蕭景禹小聲道：「景琰，你做甚麼？」

　　此時蕭景琰才轉頭看向祁王，這才意識過來自己竟在大殿上失禮了，趕緊將酒放下道：「兄長，是景琰失禮了，請兄長恕罪。」

　　蕭景禹搖頭道：「你如此失控，難道，你對霓凰郡主一見鍾情？」

　　蕭景琰一聽驚訝，趕緊解釋道：「不是這樣，臣弟對霓凰郡主未曾交會，如何鍾情？」

　　蕭景禹看了蕭景琰的反應便知他所言不假，但如此卻讓他更不理解了，蕭景禹唸道：「那麼你是為何…」

　　蕭景琰雙唇緊閉，正想著怎麼回答時，皇上突然開口道：「眾卿家，今日壽宴皇奶奶甚是開心，想藉此良機順水推舟，讓今日宴會更加喜慶。」

　　這一開口在場所有人目光便轉回了殿上的天子與壽宴主人，皇上看向林殊道：「小殊，霓凰。」

　　林殊與霓凰一驚，相互看了一眼後趕緊出列，到殿中央行大禮下跪道：「微臣在。」

　　太皇太后呵呵笑道：「你們別緊張阿，霓凰郡主在雲南可有婚配？」

　　霓凰回答道：「回太皇太后，霓凰在家鄉尚無婚約。」

　　太皇太后這一聽笑得更開心了，接著說道：「好阿，皇奶奶最疼的小殊，霓凰可否好好照顧他呢？」

　　霓凰與林殊一聽驚訝的頓時不知如何反應，相互看了一眼，霓凰又轉頭看向穆王爺，而林殊卻是轉了另一邊，看向蕭景琰，與蕭景琰一對眼又趕緊轉了回來看向太皇太后。

　　皇上嗯了聲道：「怎麼啦小殊？你看向景琰做甚麼？嗯？」

　　林殊腦筋馬上一個大迴轉，微笑道：「回皇上的話，臣是想到前些日子才與景琰談到婚娶之事，我們才說著看誰能先成親呢。」

　　皇上哈哈笑道：「原來是這樣，景琰的靖王妃人選朕正在好好挑選，已經有些許眉目，過幾日便會拿去給靜嬪看看。景琰，你不用羨慕小殊，父皇定會讓你先行成親，讓你搶先贏過小殊阿，哈哈！」

　　蕭景琰目光看向皇上，臉上顯得是何等驚慌，正要開口拒絕時，他身後的祁王便趕緊出聲道：「父皇明理阿！景琰還不趕緊向父皇謝恩？！」

　　蕭景琰轉頭看向蕭景禹，蕭景禹的臉上掛著笑顏，雙眼卻是凌厲的看著蕭景琰，蕭景琰一驚，又看向林殊一眼才轉頭回到前方，一個深呼吸道：「謝父皇恩賜。」皇上一個滿意的點點頭。

　　太皇太后既緊張又歡喜的聲音催促道：「那你們呢？」

　　霓凰見父親是一個笑顏，與林殊又再次對上眼，林殊微微一笑，霓凰羞澀的轉開，抬頭時雙頰泛紅道：「謝太皇太后恩賜，霓凰定不負皇恩。」

　　林殊微笑道：「謝太奶奶恩典！」

　　太皇太后呵呵出聲道：「太奶奶就知道小殊喜歡，你們的婚事就這麼定了阿！太奶奶再幫你好好挑個好日子…」

　　林殊出聲道：「回太奶奶，小殊想，霓凰如今十六雖已到了適婚年歲，但霓凰定不想如此早嫁做媳婦，就讓小殊再與霓凰打鬧一陣子在成親，可好呀？」

　　霓凰一聽便知林殊定有心事，不便道破，只是笑容不改道：「是呀，回太奶奶，霓凰還想與兄長多些相處玩樂的時光，望太奶奶成全。」

　　太皇太后呵呵道：「這當然沒有問題，不過阿，小殊可別讓太奶奶等久了呀，太奶奶可是等著抱曾孫呀！」

　　林殊呵呵道：「謝太奶奶成全！小殊定生好些個曾孫給太奶奶左抱一個右抱一雙！」林殊這一說逗得太皇太后笑開懷，也讓霓凰羞澀得將頭低下不敢多說。

　　太皇太后說道：「景陽，還有小殊他爹，不會怪我老人家多事吧？」

　　景陽與林燮立刻起身，景陽笑開懷道：「有皇奶奶指婚，這孩子才不會老跟我推拖婚事，實在是了卻臣妾一樁心事呀！」

　　林燮也跟著道：「正是，回太皇太后，這正是門當戶對的良緣，臣自然歡喜呀！」

　　太皇太后呵呵笑道：「是良緣呀，確是良緣。」

　　壽宴過後散會之際，蕭景禹小聲道：「跟我回府。」便轉頭帶著祁王妃出武英殿，蕭景琰眉頭皺緊，趕緊跟上腳步。

　　蕭景琰到祁王府時，蕭景禹早已在大堂坐定，面色凝重，蕭景琰入大廳後趕緊點頭稱道「兄長。」

　　蕭景禹伸手制止蕭景琰繼續開口，向一旁的下人喊道：「你們全部下去，我與靖王有要事相談，任何人不許來打擾。」待下人散去後，門關上的那一刻，蕭景禹才站了起身，看了眼蕭景琰，又轉頭走了幾步，背對著蕭景琰。

　　蕭景琰見蕭景禹遲遲不開口，自己也不好先打破沉默，直到蕭景禹深吸口氣後，語氣沉重說道：「你，你說你不喜歡霓凰？」

　　蕭景琰毫不猶豫說道：「是。」

　　蕭景禹一聽立即轉過頭，雙眼直直盯著蕭景琰大聲道：「那麼小殊呢！？」

　　蕭景琰對蕭景禹的反應與言語給嚇得說不出話來，蕭景禹又一次問道：「我問你話呢！你知道小殊是你甚麼人嗎？！」

　　蕭景琰抿了抿唇，出聲道：「我知道。」

　　蕭景禹哼了聲道：「你到底在想甚麼！？你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念頭！小殊是否也與你有同樣想法？！」

　　蕭景琰此時冷汗直冒，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得他是第一次有了無法直言得事情，蕭景琰頓了頓回道：「臣弟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…小殊，似乎也相同，但臣弟又覺得似乎是自己會錯意，也許只是錯覺…」

　　蕭景禹道：「不知道怎麼了，甚麼叫不知道？剛才在大殿上你當真皇兄看不出來你倆雙眼流露出得是甚麼嗎？！幸虧當時所有人都盯著小殊與霓凰，你才沒被發現！」

　　蕭景琰低頭道：「臣弟愚昧，不確定這樣子的心情是怎麼一回事，還請皇兄明言。」

　　蕭景禹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蕭景琰，畢竟是從小看著蕭景琰長大，他若是不明必定是千真萬確，但是林殊呢？蕭景禹猜想，林殊必定是如此才趕緊答應了婚事，居然蕭景琰不明白他對林殊流露出的愛意，那就趁此時中斷這一切，才不會釀成大禍。

　　蕭景禹嘆氣道：「景琰，你與小殊自小一起長大，與他感覺與他人不同是正常的，但是再多就不行了！你們十八了，該多多有自己的生活了，這段時間你就別去林府了，有空多來我這，幫幫我處理事情，軍務上得事情你也熟悉，我幫父皇輔佐政事也忙的不可開交，往後祁王府軍務也交給你處理了。」

　　蕭景琰見蕭景禹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，抬起頭問道：「皇兄，為何…」

　　蕭景禹揮手道：「別說了！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一輩子別知道，這對你才是最好的！」

　　蕭景琰才出聲道：「兄長！…」

　　蕭景禹轉頭大聲道：「行了！今日已經不早了，明日辰時來演武場找我，很晚了，你回去吧！」

　　蕭景琰頓了頓，心中千言萬語都被擋了下來，只好點頭稱是，轉頭出祁王府的大門。

　　回到靖王府後，蕭景琰一夜難眠，每當他想起林殊與霓凰的種種他的心頭就是如此悲傷、不悅，心頭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狠狠插著，鮮血難止。

　　由於蕭景禹的關係，蕭景琰每日到祁王府處理軍務，林殊每每到靖王府都見不著蕭景琰，霓凰也因為太皇太后疼愛而留在了金陵，也因此林殊只好去靖王府尋不著後便轉彎到了穆王府找霓凰了。

　　這些時日林殊與霓凰的相處在眾人見來便是神仙眷侶、郎才女貌，無論家世還是外貌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，令人好不羨慕。

　　霓凰與林殊到湖邊遊玩時，開口問道：「兄長，其實有意中人吧？」

　　林殊沒料到霓凰突然的問題，尷尬的抬起頭看向霓凰不語，霓凰一個失落的微笑道：「不說話就是我沒猜錯囉？」林殊別過頭去，隨手撿起一個小石子丟進池裡。

　　霓凰走到林殊身邊坐下，問道：「既然兄長有意中人，為何不讓太奶奶撮合你倆的婚事，還要答應與霓凰的婚事？」

　　林殊轉頭看向霓凰，微微一笑後轉過頭去看向清澈的水面，嘆了口氣道：「我與他，這輩子都不可能，又何必強求？」

　　霓凰疑惑問道：「是何等女子？太奶奶如此寵愛你也不成？」

　　林殊搖搖頭，道：「任誰來都沒用，世間難容我們的情，盡早斷了也罷。」

　　霓凰又問了幾句林殊卻已搖頭當回答，霓凰便知不可在問下去，試著將話題轉向別的地方，霓凰突然說道：「我聽說靖王與你一同長大，如同親兄弟？」

　　林殊轉頭看向霓凰，微笑道：「是呀。」

　　霓凰嗯了聲，又道：「那怎麼這幾日都不見你們一同出現？你老是往我這跑，我以為你沒朋友呢？呵呵！」

　　林殊欸了聲道：「我兄弟可多著，怎麼會沒有？不過是最近不想找罷了，景琰也奇怪，日日找他，日日都說人不在府內，也不知去哪了。」

　　霓凰欸了聲道：「我聽說他近來接了祁王府的軍務，正在館裡著一切事項，你不知？」

　　林殊一臉平常，心中卻是驚訝萬分，林殊沒有回話，霓凰確突然一個起身道：「走吧！去祁王府！」林殊出聲道：「做甚麼？」

　　霓凰使盡力氣將林殊拉起身子道：「找你的好兄弟，走啦！我也想認識認識！走啦走啦！」林殊欸了好幾聲，霓凰充耳不聞，林殊只好被霓凰拉著身子走了。

　　到了祁王府時，霓凰開口說道要見靖王，便有人告知她蕭景琰在演武場，林殊跟上霓凰的腳步走到演武場，遠遠便看見蕭景琰站在一旁，雙眼凌厲的盯著每一位將士，何等專注，連林殊走到他身後都沒發現。

　　霓凰一個禮道：「參見靖王殿下。」

　　蕭景琰這才聞聲轉頭，一眼便見到霓凰與她身後的林殊，嘴裡道著：「免禮。」雙眼卻是看著林殊，林殊一個尷尬的笑道：「你找得我很辛苦呀，原來祁王兄給你安排了這樣得差事，也不告知我一聲。」

　　蕭景琰雙眼出神道：「我本也想告知你一聲，只是想到你應該忙著帶霓凰郡主遊金陵，加上也忙，便忘得一乾二淨了。」

　　霓凰出聲道：「靖王殿下明日應該有空閒吧？」

　　蕭景琰回頭道：「是，明日正是將士休養的日子。」

　　霓凰道：「如此，便一同遊玩一日吧！兄長與你如此要好，霓凰也想多認識靖王殿下。」

　　蕭景琰一個微笑道：「郡主盛情邀約，本王不敢拒絕，不過是否打擾兩位的談心時間，是否不妥？」

　　霓凰欸了聲道：「靖王殿下別笑霓凰了，你既然是兄長的好兄弟怎會不知他有心上人？與霓凰的婚約只是逼不得已。」

　　蕭景琰一個驚訝抬頭，雙眼瞪大的看著林殊，林殊此時臉上笑容終於掛不住，緩緩說道：「霓凰，景琰真的不知情。」

　　霓凰驚訝得張嘴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，連聲抱歉，此時眾人不語，霓凰見蕭景琰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還有林殊尷尬的神情，霓凰只好趕緊說道：「霓凰先去向祁王殿下打聲招呼才行。」見蕭景琰也沒看她一眼，自己便默默退開了。

　　霓凰不知離開了多久，林殊才說道：「你想問甚麼就問，別老盯著我。」

　　蕭景琰這才說道：「霓凰方才說的，是真的？」

　　林殊嗯了聲，蕭景琰此時心情可說是不上不下，忐忑不安的問道：「你為何從未與我說起此事？」

　　林殊看著蕭景琰一臉不安的樣子，微笑道：「這是沒有結果的戀情，又何必與你提起。」

　　林殊走到蕭景琰身邊，目光轉向演武場的眾位將士，蕭景琰看向林殊毫無表情得側臉，問道：「甚麼意思？」

　　林殊只是微微一笑，看了蕭景琰一眼便又轉頭看向前方，這一眼看的蕭景琰心慌，蕭景琰此時的心跳聲之大，像是怕被林殊聽見似的不停深呼吸，想讓自己緩和心情。

　　蕭景琰沉默了會，也同樣將視線看向前方，卻開口說道：「我最近，老是有一種感覺，我卻不知道這是不是只是錯覺？」

　　林殊同樣盯著前方道：「是錯覺。」

　　蕭景琰轉頭看向林殊道：「你如何明白我所說之事只是錯覺？」

　　林殊視線不改道：「因為我曾經有過相同的錯覺，自然明白。」

　　蕭景琰一聽，緩和的心情頓時又激動起來，問道：「那麼為何是錯覺？」

　　林殊這才轉頭看向蕭景琰語氣平和的說道：「全是因為我倆從未分離造成，不是錯覺是甚麼？」

　　蕭景琰眉頭一緊，低沉道：「那麼你的意中人是誰？是否當真有此人？」

　　林殊別開蕭景琰的視線，緩和心情說道：「是否有此一人，於你我而言都不重要，只須明白霓凰是我未來妻子，聖旨已下，一切都已成定局，你也相同，我們很快會有各自的生活，在於即將轉變的未來每一刻，於你我不會轉變的就是這份濃厚的兄弟之情，這樣明白嗎？」蕭景琰自然明白，雖心中有所不滿但也不好再說。

　　蕭景琰冷靜過後才緩緩說道：「霓凰是個好女孩。」

　　林殊嗯了聲，微笑道：「是阿，我也算是有福了。」蕭景琰沒有接話，只是微微一笑。

　　祁王知道林殊與霓凰最近可說是形影不離，也因此對於蕭景琰的跟隨也不再多加言語。

　　兩人行成了三人行，三人一同遊玩了金陵各個地方，有時也會互相指點武藝，霓凰身為雲南郡主，武藝上自然不差，不過與林殊等人相比之下自然遜色不少。

　　好些個時日後，很快的霓凰在金陵已經待上一月餘，霓凰就這麼待在了金陵過了第一個新年，由於穆王爺早早回了雲南鎮守邊疆，所以此次霓凰在宮中與林府往來參加了兩回的家宴。

　　在此時，蕭景禹進宮收到了夜秦起兵的消息，自動向皇上舉薦由蕭景琰帶兵前去正是不二人選，夜秦只是小番國不需勞動赤焰軍，皇上自然是允准了。

　　往往過年，蕭景琰總會與林殊在林府聚聚後晚上再到祁王府與蕭景禹吃團圓飯，而今年卻是連年都過不了，離除夕還有三日，便連夜帶兵出征了。

　　這年過年特別寒冷，林殊意外的覺得有涼意，卻不知是是寂寞使然，還是寒風影響，原本開朗無比如同金陵一顆最閃耀的少年如今卻是暗淡無光，林殊想起在北燕那個夜晚蕭景琰揹起他四處走動時的畫面，這一想，林殊伸手打開了窗望向同樣漆黑的天空，嘆了氣。

　　從未有過思念禁如此難熬，林殊搖搖頭，伸手關窗，早早便歇下。

　　蕭景琰連夜奔波，望著同樣的天空，心裡流著滿滿的思念之情，這一走便是三個月，夜秦對於蕭景琰自然不放在眼裡，快刀斬亂麻，為了回到金陵去見唯一能照亮他心中那絲黑暗的光芒之星，回到金陵後蕭景琰想告訴林殊，這一切不是錯覺。

　　只因蕭景琰從未與林殊分開如此遙遠、如此之久，此時才能如此清楚，何為思念？

　　不過令他想不到的事，便是靜嬪掛著笑顏手上拿著得靜王妃名冊人選，大婚之期已定，如同林殊所言，聖旨已下，一切都不可挽回。